【EC】所罗门·格兰迪的一生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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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作为全国数一数二的生物医药技术公司，Trask集团就和所有知名财团一样，有座标志性的大楼；大厦坐落在一大片平坦园区与一群比它低矮得多的建筑群里，更突显出其那犹如堡垒的庞大和森严。
然而十分奇怪的是，大约从三个月前开始，Trask大厦简直成了真正的战时堡垒。尽管平日的安检不能说宽松，但像这样所有出入口都被严关把守、所有开阔地点都有监视器24小时运作、警卫们来来往往地在每一层巡视，着实叫人提心吊胆又匪夷所思。
“检查通过。请进，Xavier先生。”
“谢谢。”
经过大门口一系列精密仪器和警卫的层层检查，Charles一行人终于得以被放行。
“您会百忙之中亲自前来，实在不胜荣幸。”接待他们的人是Trask的秘书，一位戴着眼镜围着绢丝丝巾的斯文女士。
“贵公司如此有诚意我自然无法怠慢半分，女士。”
这当然是谎话。没法让Trask这只老狐狸从洞里出来，他们用各种方法威逼利诱了近三个月，如今以首领在无武力护卫陪同下亲自前来为条件，才得以踏进了这个巢穴。
秘书女士带着他们走到大厅最里面的电梯门前——那种楼层按钮仅有一个的——可以直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。电梯门打开时Charles却突然示意随从人员们留步：
“行了，这里就我一个上去。”
露出一贯的礼貌笑容，Charles对秘书说道：“麻烦你带他们去休息室，等事情办完我们再联系。”
电梯门缓缓关闭，电梯快速的上升带来轻微的摇晃与失重感。略感不适，Charles闭上了双眼。
恍惚中他看到，少女的金发在阳光下跃动，仿佛飞舞的金色蝴蝶；少女怕自己跟不上她，不时回过头来看向自己。
那笑容比阳光更加明媚。
“叮”的一声敲碎了短暂的梦境。
电梯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，走廊两边的房间估计是监控室一类，尽头则是会客室的大门；全副武装的护卫们每隔一段距离一个地站在走廊两侧；离Charles最近的一个检查了Charles的ID卡后，侧身让他通过。
明明是声称“邀请”自己前来“商讨”事情，却把防范做得滴水不漏；把会谈地点定在Trask的地盘这一点，本身就是完全体现不出“友好”的举动。
当他站立到走廊尽头，总裁室铁门上方的监控装置冰冷地扫视了他全身一遍，一盏绿灯亮起；守在门边的警卫取走他的ID卡，扫描器读取的同时一声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响起，铁门发出沉重的声音缓缓向内打开；门的另一边，两个同样全副武装的守卫一动不动地守在大门两侧。一个矮小的身影正从落地窗前的大书桌后边像是蹦蹦跳跳地走出来——正是Bolivia Trask。
“噢……”Trask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难堪的东西般皱了皱眉，“没想到Father竟然真亲自驾到了。”
“Xavier家的家训之一：信守承诺。”Charles勾了勾嘴角，悠闲地坐上会客沙发，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。
“那可真是，对我们双方都太好了。”Trask咕哝着爬到Charles对面的沙发上，双手紧贴着膝盖正襟危坐。
现在已是仲夏，白天室内都开足了冷气，机器的嗡嗡作响随着冷风一同流淌蔓延到整个空间。窗户的变色玻璃将午后的阳光偏折开去，屋内光影摇曳，仿佛置于海洋里，虽不至于看不见却给人幽暗之感。
此时室内面对面坐着的二人，就犹如海中盘旋对峙的两条凶猛鲨鱼，紧盯着寻找着对方的破绽，准备咬准时机扑过去将对方撕个粉碎。
“若Xavier阁下真信守承诺，想必所有东西都带来了吧？”
“当然。”
Charles手伸进口袋，再掏出来时一个塑料外壳的小巧U盘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中。
“既然阁下不拖泥带水，那我也直说了，请您现在就开个价吧。”侏儒男人扶了扶挂在鼻梁上的眼镜，“不论是复制备份的还是纸质的内容，都请在这里全部交给我。”
Charles没有立刻回话，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U盘。半晌，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般抬起头来，满面笑容地说道：
“我要求用整个Trask的产业来交换怎样？”
Trask的脸像是被人抽了一耳光地扭曲了一下。
Charles嗤笑了一声，将U盘放到面前的茶几上，双臂交叉手肘支撑在大腿上，上半身前倾，蓝宝石般熠熠生辉的双眼直盯着Trask：
“您知道，Trask先生，钱并不是万能的。”
Trask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他的眼睛越过Charles的肩膀瞟向其背后，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站在门两边，全神贯注地严正守待；警报器就放在自己的袖口里，只消他轻轻按一下按钮，大楼的安保系统会自动关闭所有出入口，所有人员都会进入紧急状态，一只苍蝇都别想进来或出去；门边两个守卫会立刻扑过来，外边全副武装的守卫会马上冲进来，眼前这个笑脸盈盈的青年到时候就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，任人宰割。
“看来阁下是不打算谈……”
“只是个玩笑。我可以保证，我要的交换代价就算不是用货币计量的，也不会是超出您能力范围的东西。”
猛的打断公司的最高位者，年轻的教父重新直起身子靠回到沙发靠背上，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，仪态仿佛国王居高临下地审阅王座下的大臣。
“Sebastian Shaw。”
仿佛沾染了陈年红酒的双唇间不紧不慢地吐出让Trask瞳孔放大的姓名。
“就用你所掌握的一切相关他的资料，来交换我手里这小玩意儿吧。”
两个门卫猛的扑上来将Charles反手压制在了沙发上，麻利地用塑料绳将年轻教父的手脚捆了个结实。Trask踱步过来一把收起桌上的U盘，朝下望向侧脸被强压在沙发上，头发凌乱铺散开来的青年——现在是他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。
“黑道中的家伙都一样，SebastianShaw是，你也是。”Trask说得咬牙切齿，“一群外皮光鲜内里比谁都贪婪卑鄙的蚂蟥。光这样还不够，你们还特别热衷将别人拉下水，好染上与你们相同的阴沟气味，到时候就能成为你们的遮羞布或是替罪羊。”
说着Trask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，取出一支细长的针管注射器来。
“乌头碱。”矮小的男人给注射器装上针头，用手指弹了弹，“这东西想必您应该有所耳闻吧，溶于水无色无味，仅需三毫克就能致一个成年人四肢麻痹，十几分钟内就会心律失常而死亡。非常方便而且干净。”
“那么，之后您打算如何跟我的家族交代？”即使身陷囹圄，Charles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容，“虽然我一向不支持暴力……但我深爱我的家人们，他们也爱着我。”
“这就不劳您费心了。后事该如何处理我早有打算，请别怪我我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愿意和您和平谈判，然而这都是你们逼我的。”Trask伸手拨开Charles的头发，露出他雪白的后颈，让针头对准颈动脉，“晚安了，Father……愿你醒来时，你那不幸遭遇意外的妹妹就在你身边……”
刹那间汹涌的强烈气流撞翻了整个空间。Charles感到自己像个被击打出去的网球，连翻了几个跟头和好几个家具残骸碰撞过后，背终于撞到了什么固定东西而停了下来。
铺天盖地的尘埃之中，一手一把冲锋枪的Erik步履坚实地经过，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大门进入这里。
“嗨，我的朋友。”
Charles抹了把眼皮上的血迹，朝向他走来的男人微笑道。
【TBC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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